孟浩然,湖北襄阳人,世称孟襄阳,盛唐著名的山水田园诗人,与王维合称“王孟”。孟浩然的人生平淡极了,隐居田园,寄情山水的一生,造就了他平淡自然的艺术风格。
《过故人庄》是一首五言律诗,是孟浩然的代表作品之一,被闻一多先生赞为“淡到看不见诗”。
过故人庄
故人具鸡黍,邀我至田家。
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。
开轩面场圃孟浩然过故人庄,把酒话桑麻。
待到重阳日,还来就菊花。
首联直叙其事,从应“邀”写起,交代诗人做客田家的原因。在平淡的叙事之中,却含蕴着诗人与老朋友的深厚友情。
“故”是旧的,先前的。“故人”指老朋友,而不是初相识。说明诗人与故人的交情深厚,不是第一次做客田家。
故人“邀”而诗人“至”,招之即来,简单而随便,这正是无须客套的至交才会有的形式。如果两个人不熟或交情不深,彼此是要客气一下的,就算人家请你,你也必须出于礼貌地推辞一番,以便在“盛情难却”之下,不失体面地去人家做客。但老朋友之间,没有这个必要,你找我,我就去,马上就到,我们之间不需要虚的东西。
“黍”指黄米饭。“鸡黍”是小鸡和黄米饭,这里是借代,代指丰盛的饭菜;又巧妙地运用了它的字面含义,“鸡黍”是农家特有的风味,小鸡儿是自家养的,黄米是自家种的,不需要到外面去买。这表现出老朋友待客的热情和俭朴,不讲虚礼和排场,朋友之间的心扉更能为对方敞开,说明两个人的交情深厚。不然,一定得找一个像样的饭店,要上几样高级的菜品,给足自己和对方的面子。
颔联写景,是描写山村风光的名句。“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”是诗人去老朋友的田庄做客途中所见的景色。采用由近及远的顺序,先描写近景,绿树在村边环绕;再描写远景,青山在村外连绵不断,迤逦远去。
颈联叙事和写景相结合。
从写景的角度看,“开轩面场圃,把酒话桑麻”是来到老朋友的田庄之后看到的景色。上一联与这一联是移步换景的写法。上一联是路上,在户外。这一联到了故人家里,在室内。“开轩”是推开窗户,说明人在屋子里。“面”是面向,脸朝着的意思,“面场圃”是面向打谷场和菜园子,也说明人在室内,站在窗前向外面看。
从叙事的角度看,这两句是写诗人与老朋友把酒言欢,畅谈农事的情形。打开窗户面向打谷场和菜园子孟浩然过故人庄,诗人和老朋友一边把酒言欢,一边谈论着今年的年景如何。亲切自然,富有田园生活气息。
“场圃”“桑麻”是最具代表性的田园生活图景。“桑麻”是借代,并不是只谈桑,只话麻,是用来代指农事。
尾联又是叙事,“待到重阳日,还来就菊花”,等到重阳节的时候,我还到你家里来,到那时已是深秋,我们一起赏菊,喝菊花酒。“菊花”是双关,一指观赏菊花,一指喝菊花酒,这是重阳的习俗。
尾联与首联形成首尾呼应,诗的开头是“邀”,而结尾诗人表示将不邀自至 ,主动提出重阳节时来老朋友家做客,又一次突出了两个人是至交。
诗的结尾“言有尽而意无穷”。诗人之所以主动提出重阳还来做客,至少能反映以下几方面内容:
第一,主人待客的热情。如果你去别人家里做客,人家对你很冷淡,你是不会提出还要来做客的;
第二,诗人做客的愉快。如果你到别人家里做客,就算人家对你很热情,但你自己觉得不舒服、不自在,你也不会提出再来做客的;
第三,宾主之间的亲密融洽。如果你们之间的交情不够深厚,没有默契,你也是不好意思主动提出再来的;
第四,诗人对田园生活的热爱。如果你不喜欢农村的生活,就算人家热情,你也愉快,你们的交情也够深,但是你对农村生活没兴致,你也不会主动提出再来的。
总之,这些都反映出诗人与老朋友的友情深厚,以及诗人对田园生活的热爱之情。
这就是孟夫子的平淡的诗风,“淡到看不见诗”,却“言有尽而意无穷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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