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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是春耕育苗的时节，但忙碌的不仅是京郊农村大地的农民们。
胡新国、张贵春这两位北京老先生，也在悄悄打理起自己的花园、菜园。但这些花园您平时很难见到，因为它们都在半空中的平房顶上。
近日媒体报道，大栅栏地区的百顺胡同等地正在整治，一部分加盖的违建拆除后，将建设楼顶花园。
“屋顶绿化”概念已经出现多年，用这两位老先生的话说，“充分利用空间、美化环境、净化空气、娱乐身心”，他们希望能有更多的有条件的北京人，加入这一行列。
苇坑胡同胡新国
屋顶上的天蓬鱼缸
胡新国今年67岁苇坑，他家住在苇坑胡同路西一个小院子里。
站在院门口，他望着一个约有一尺来长的条形花盆盘算，“今年种的是奶油南瓜，这南瓜发芽之后顺着电线杆子往上盘，”两米多高有个窗口外安装着空调室外机，“爬到空调上，再往上就够着架子了。”他的架子安装在自家小房的房顶上。
去年的瓜秧长得不错，时常看到逛胡同的人照相。
但他种瓜的最直接目的，是为了在房顶上创造一个小凉棚，因为房顶上还摆着大约10个水槽、泥盆，他的宝贝金鱼就饲养在房顶上。
开春之后一个月里，他一直忙活着将水槽刷干净、把部分过冬的鱼挪回房顶上饲养。
他家的房顶约有3米多宽、7米来长，通过一个铁管焊成的简易梯子，年近七旬的胡新国爬上爬下，上房顶来喂食、伺候。
几十条大金鱼在水槽子里面生活，再过一段时间，新繁育出的起飞便要占据更多的水槽。
平时这些水槽被竹帘子覆盖，防止暴晒影响水质和温度。
用绿色的房顶还自己的愿
苇坑胡同之所以叫“苇坑”，乃是早年低洼不平、积水长有芦苇。
70年代胡新国搬来时，这里已是普通的居民区。胡新国回忆，虽然胡同路边杂草、树木颇多，但夏天也更绿。
这些绿色不仅随着房屋增多而消失，胡新国也有着自己颇为痛苦的记忆。
“胡同北口曾经有一棵很粗大的槐树，70年代挖防空洞的时候缺少烧砖的柴火，街道主任一句话，我和另一个人亲手把这棵树锯倒了。”
胡新国每天都要经过那里，时常想起这一幕。
他的记忆中还有一位邻居老人李振声，这位老人热爱养花，不宽敞的庭院也布置如小花园一般漂亮。
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的一天，老人找到胡新国，打算送给他几棵芦苇。
胡新国心想，这芦苇既不是什么观赏花木，更不是珍稀植物，“破苇子，您给我干什么。”
李振声老人叹口气，“这苇子是咱苇坑的苇子。”虽然苇坑胡同早已没有水坑和芦苇，这位老人竟然将解放前后打水时顺手摘下的芦苇，一直养到了80年代。
1983年7月8日，李振声老人这段养芦苇的往事还曾登上《北京晚报》。
“当年如果我听老爷子的话，养下这芦苇就好啦。”住在苇坑胡同快50年了，地名一直都在，却与这“老”芦苇擦肩而过。想起这段故事，胡新国就挺后悔。
2007年他将鱼缸搬上屋顶，现在他的屋顶小花园每到夏天都是天蓬鱼缸。
他也盘算着在屋顶上多种些花草，可惜地方有限。
“城市人口密度大，应该利用好屋顶。如果大家都能多种些植物，不仅增加生活情趣，也能形成一个小气候。”
天蓬鱼缸畔只剩下一条小窄道，他想弄套桌椅，请客人们可以到房顶上享受京味儿生活。
让胡同拥有更多绿色，也是他退休这些年的愿望。
西草市街张贵春
舌尖上的屋顶菜园
自从2012年《舌尖上的中国》播出之后，张贵春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人物。
他将珠市口东南角西草市东街畔自家屋顶做成了一个小菜园。
这处屋顶菜园约有4米多宽、十多米长，大部分面积被张贵春架上了竹竿作为植物攀爬的藤架，其余面积则包括一个1米见方的起飞池和狭窄的过道。
“这是西红柿，那边发芽的是辣椒。”还有个不到1尺高的迷你塑料大棚，“西瓜苗怕冷，捂起来蹲苗呢。”
张贵春将蔬菜种植在房顶不过一乍深的土壤里，有一套绝活儿，这得益于年轻时他曾从事中药材工作，种菜之后便尝试配制一些药材改善土质、满足植物需求。
“每年都收获挺多蔬菜，西瓜种植也成功了。别看地方不大，第一层是西红柿，第二层是西瓜，第三层黄瓜往上爬，第四层葫芦爬的最高。咱这是立体小菜园。”
到郊区农民家学农技
“我对养花的兴趣不大，所以一开始就考虑在房顶种菜试试看。”
张贵春的屋顶菜园也始于2007年，除了比较简单的南瓜丝瓜获得成功，他也经历了很多失败，“乒乓球大的西瓜，怎么伺候都不长。”
他决定好好研究方法，便找到了北京的西瓜之乡庞各庄，以真诚感动瓜农。
“在人家里住了三天，学到不少东西。原来种瓜并不简单，比如瓜棚不能随便进，得全身消毒才行。咱没有那么合适的条件。”学来的技巧让他在去年秋天收获了几个大西瓜。
随着一种种蔬菜获得成功，他也在尝试着更多品种。一棵不过一人高的苹果树苗，竟然结了500多个微型小苹果。
可惜张贵春环剥树皮时弄错了宽度，导致树苗死去，如今便留下作为黄瓜藤架使用了。
已有公司与他联系，想要推广他使用中药材改善土壤的方法。但相比普通的肥料，药材的成本更高，因此还没能更广泛地得到使用。
这并不妨碍他的探索，“种菜特别快乐，上瘾。锻炼身体交朋友，每天都有人来参观。果实越来越大、越来越多，我有成就感。”除了邻居，还有一些社团单位向他请教。
“有人说我上了电视之后，带动了一股房顶种菜的热潮。屋顶种菜或种花，都能绿化城市，缓解热岛效应。如果房顶都能这样利用起来，也是可观的效应。”
眼看即将迎来花甲之年，张贵春觉得拾掇菜园对锻炼身体也有着不错的效果。
屋顶花园推广喜忧参半
一些朋友参观胡新国的屋顶天蓬鱼缸后，也在自家屋顶做起了尝试；而张贵春更是在去年开始担任了北京市屋顶绿化协会副会长的工作。
提起屋顶绿化的经验，他们也都有着自己的心得。
胡新国的小平房本是1976年唐山地震后的地震棚，后来用作小厨房，至2007年改建，他便打定主意，让沉默已久的几个大泥盆重新投入使用。
于是在翻建房屋时特地采用钢筋加现场浇筑水泥的方式，“足够结实，禁得住鱼缸、花盆和人。”
由于房屋借着临院后墙，翻盖时候他担心影响人家房顶排水，因此不能太高，胡新国没能在水泥中加一层防水材料以及地砖，只能是房顶上面铺设油毡。
如果太多人来往，他担心脚下的油毡被磨破导致房屋漏水。
而且老房子并没有地方设置楼梯，他只能以梯子爬上爬下，若是腿脚不便，则很难上房了。
“地方有限，改建的时候都应该做好计划。”
张贵春的屋顶水泥下面则铺设了防水，没有漏水的忧虑。
且旁边便是两层的老宿舍楼，有着固定楼梯，上下方便。
可惜房屋年代较久苇坑，考虑到安全问题，房顶上只铺设了约15公分厚的土壤。“如果土厚一些，植物生长更好。”
在屋顶绿化协会的工作中，张贵春也了解到了更多情况。
“北京的平房，起脊的占多数，有条件开发的只是少数平房和楼房。我们在慢慢推广这种做法，有些单位感兴趣，便会投入资金；但也有些单位经营尚且不易，所以不愿意把钱扔在‘看不见’的地方。屋顶绿化开发，还存在一些思想意识问题需要解决。”
无论是养花养鱼还是种菜，胡新国、张贵春两位北京老人的做法，也带动了身边不少老伙伴。锻炼身体之余，收获喜悦，陶冶身心，美化城市。
北晚记者：张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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