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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 壹哥
出品 | 壹条电影
2015年,几乎是前后脚的,《流浪地球》、《疯狂的外星人》与《上海堡垒》在上下半年先后立项。
那是国产科幻片的“大干快上”之年,数十个科幻项目被交易或立项。理智地回忆当年,包括我在内的大众,并没有多少人关心上面这三部作品——一个《三体》,便足以让所有科幻迷疯狂。
四年过去,如今,here we are。
一段时间前,壹哥受邀看了《上海堡垒》。当时还不能公开聊,只记得看完片出来,感慨了一下:2019,妥妥的国产科幻电影元年啊。
想起大刘说的,中国人拍科幻片,什么都缺。
缺技术、缺资金、缺人才、缺经验,
但最缺的,是情怀。
这情怀,不是说导演自己是个科幻迷,自我感动满分就可以了。
你得实实在在地先让观众相信,然后才轮到打动。这个顺序变不得。
这是国产科幻片在一开始就背上的任务,与IP无关,与好莱坞科幻片也无关。一切的一切,都是从零开始。
大概率——我猜是不谋而合——这三部在彼时彼刻并不被关注的国产科幻片,最终还是找到了那个共同的、“让观众相信”的办法:
中国科幻电影,相比“科幻”,“中国”才是更重要的那个部分。
这意味着,无论是外在的形式,还是内在的情感,都必须是中国式的。
在聊《上海堡垒》前,绕不过的总是《流浪地球》。
电影相比原著改编很大,故事大概源自大刘原著两万字中的两段描述,加起来不过两百字:地球经过木星。
而简化之后的外壳,也很简单,六个字:带着地球跑路。
这种与观众建立的情感共鸣,隐晦、但有效。
郭帆说,“几千年来,我们是面朝土地背朝天的,从小就被告知我们是中央之国,我们的土地每一寸都不能让出去,我们甚至可以为此跟你拼命。
我们对土地情感的那个核,就是我们的独特性,这个东西就变成了中国科幻的一个形态。”
这是“让观众相信”的最重要的内核基础。
外在的,更直观的那一面呢?自然是吴京与屈楚萧的父子情。
倔强、沉默、冲突、不沟通,以及深藏的爱。
这样的父子关系,同样是观众再熟悉不过的中国式情感表达。
没错,《流浪地球》的视效表现让人惊艳,但上面这一内一外,才是它真正成功的原因。
无他,唯有让观众相信。
来到《上海堡垒》,依然是这个道理。想打动观众?就得拿出中国式的情感共鸣。
还是先说外在。
电影改编上,《上海堡垒》严格遵循了原著小说的世界观与设定:
外星母舰突袭地球,目标是世界上几大拥有新型能源物质的重要城市,伦敦、纽约、东京、新德里相继沦陷。
上海成为人类最后的阵地与希望。
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,对我来说,当第一次有中国(内地)城市,在一部科幻片中成为了那个对抗外星人的主战场。
这个先河开的,让我很是兴奋。
这兴奋,既有看着自己无比熟悉的城市,在假想中被破坏所带来的观影快感(变态吗?),同时也有着因为那份来自国家的认同感,而最终将快感升级为了更为酣畅的悲壮感。
没错,就是悲壮感。
当然,这份情感共鸣,不止在“上海”,还有后两个字:堡垒。
以守为先国产科幻电影,以守代攻,这样一个守卫者的姿态,绝对是妥妥的中国式。
不说太久远,自大宋到抗战,千百年来,我们这个老国家,留下了多少誓死守卫一城一池的历史传奇。
即便到了武侠小说中,郭靖黄蓉最终也是以守卫襄阳城为一生的最大功绩。
从古至今,我们立下了不好战、却也不好惹的守卫者形象,到《上海堡垒》这样的未来假想,这个守卫者的形象也得以继续贯彻。
尤其是,东方明珠这个地标建筑在片中反复出镜,某种程度上,这就是科幻片对古代帅旗、当代国旗这一稳定民心军心形象的延续。
守卫故土、不离不弃、犯我者必诛之,这些中国观众熟悉的情感共鸣,是《上海堡垒》由内而外立住的根本。
更是让观众相信的基础。
不过,熟悉原著小说的肯定明白,《上海堡垒》关于情感的描述,不仅仅止于大格局上的家国情怀。
灰鹰小队的友情,上海堡垒战友之间的情谊,以及最重要的,江洋与林澜隐而不发的末日情愫。
是的,隐而不发,是电影在情感刻画上的主要手段。
这同样很中国。
如果换做好莱坞国产科幻电影,末世的设定下,或是人类的丑恶一面彻底爆发,或是善良美好一面得以无限放大。
但对我们中国人来说,似乎末世也无法改变我们表达情感的方式——依然是陷于内敛、隐忍,甚至自我纠结的隐而不发。
江洋对林澜的暗恋,送花、短信,同处一室的安静背后,那些让人浮想联翩的微妙情愫。
直到最后鼓起勇气发出那条“我喜欢你”的短信,也依然留下了“发送失败”的悬念。
这种将所有忍不住迸发的感情,最终压抑于心中的所谓“暗恋情结”,的确很中国了。
况且,这并非是局限在爱情一块,友情、亲情的表达,我们同样习惯于隐而不发式的留存心中。
一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少年英雄,爱上一个英姿飒爽的女指挥官,抛开隐忍和暗恋的部分,这样的设定本身,就很末世嘛。
这个身处末世的上海堡垒,因为有了这一段藏于深处、令人唏嘘的情愫,而悲壮感陡增。
总之,还是那句:让观众相信是一切之本。
最后,虽然前面已经放了不少视效截图,但我还是想聊下大家关心的视觉部分。
这里要强调的是,国产科幻片的中国式共鸣,其中也必然包含视觉层面。
很多人或许没有在意,《流浪地球》的视觉风格,不同于好莱坞科幻片普遍的极简风,而是做成了苏联重工业美学的质感。
《流浪地球》中的行星发电机
这种视觉风格,是非常接近中国人的审美认知的。
到了《上海堡垒》,同样如此。
比如那个拉风的上海大炮。
无论从功能还是外形,这样一个内部构造偏传统、外部造型又极具科技感的上海大炮,都符合中国人想象中,超级武器的模样:
巨大、笨重、且威力十足。
毕竟,即便是讲述未来,科幻片也必须在视觉和细节呈现上,做到什么呢?
没错,让观众相信。
电影还有5天就要上映,记得之前有朋友问我:说真的,你看好国产科幻片的未来吗?
说真的,以现在刚刚起步阶段来说,我真的不知道。
可掰着手指数完各个类型,又看了一遍预告片,要说我最期待出头的,还真的,就是国产科幻片。
因为它最难、最有风险,某种程度上,也最输不起。
因此,它最需要你我所有人的支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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